台湾义工精神更值得学习
台湾闻名遐迩的义工精神不可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其根其源应该是台湾民众丰厚的人文素养。这一点,恐怕是更值得新加坡人学习的。不久前,本报《言论》版刊登了本地作家李承璋的一篇文章《新加坡可以向台北市学习什么?》。作者在文中盛赞台北捷运乘客不霸占“博爱座”,在上下电动扶梯时,人人都自觉地靠右站着,让出左边供别人走动。而台湾公车的司机服务态度贴心诚恳,乘客也彬彬有礼。 李承璋的文章,后来引起台湾总统马英九的注意。马英九在一个社交场合上指出,这几十年台湾把新加坡当成学习榜样,现在新加坡人来台北却愿意向台湾人学习,“主客易势”让他非常感动。马英九还形容这“是对我们国家形象信任投票”,并指出他上任以来,最感动、珍惜的就是台湾这种软实力的展现。 台北市长郝龙斌还专门就此事件,在台湾《联合报》写了一篇文章《把捷运文化带到城市角落》,指出他“也曾经听过别人批评,台北人的‘好礼’、‘守秩序’通常只停留在捷运系统中,只要一出了捷运站,各色车辆依旧夺路争先、毫不相让”。为此,他期盼“每一个台北人,都能把我们在捷运上养成的‘礼让体贴、相互尊重’风气带出闸口,带到这个城市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角落”。 我最近也去了一次台湾,但没去台北,没能体验李承璋笔下的“台北捷运文化”。不过,我在此行的目的地——台湾著名的“风城”新竹,却亲身经验到了另一种台湾软实力——义工精神。 有关台湾的义工精神,以前曾从报刊和电视上看过,尤其是慈济功德会的义工,只要哪里发生灾难事故,以救死扶伤为主要善行的慈济义工队伍,总会及时赶赴现场,给受灾民众带去慰藉与希望。我也曾在新闻中看到一名台湾义工杨仿仿,放弃了近百万新台币年薪,从台湾到北京,加盟中国大陆规模最大的民间骨髓库──阳光骨髓库,成为一名零薪水的全职志愿者。 这些义工们的善行义举,无疑令人激赏,但因为都不是我亲眼所见,即使也会感动,但总觉得隔了那么一层。可是,我这次去台湾新竹的凤山寺参加一次佛教法会活动时,却实际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义工精神,并且深深为之感动,久久不能自已。 我这次跟着一个约有300多人的团队,从新加坡前往凤山寺参加祈愿法会。我们在为期七天的法会期间,遇到了恐怕是台湾有史以来最冷的寒流,最冷的时候温度低达摄氏8度,最高温也不过摄氏15度左右。除了寒冷以外,一连几天都下雨,雨势或大或小,加上新竹又是台湾有名的风城,还伴随着刺骨的寒风。这样的天气,连习惯了亚热带气候的台湾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我们这些来自热带岛国的新加坡人。 虽然出发之前,我们已经知道台湾现在天气很冷,但没想到会冷到这样的程度,因此不少团员都没带够保暖的衣物,所带去的睡袋也不是特别厚的那种。可当我们到达目的地,进入各自下塌的房间后,却发现地上已经铺满了睡袋,后来才知道这是台湾义工们临时为我们准备的。 过了一天,当他们得知我们当中还有不少人冷得够呛时,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寒衣、棉被等。再过一天,又给我们每个人派发手套和所谓的“暖暖包”(其原料多是铁粉与食盐,放热的原理则是透过铁粉经过搓揉后会吸收空气中的氧气,进而使铁粉生锈而放出热量,达到保暖的效果)。 原先我们还以为这些取暖的物品都是预先准备好的,他们不过是从仓库里拿出来派发给我们而已。后来才知这些可敬又可爱的台湾义工们,是担心来自热带国家的我们,适应不了台湾的寒流,临时采购来的。以“暖暖包”为例,因为台湾人也在买,市面上都快断货了,可是他们却开个三个多小时的车,跑遍整个新竹市去搜购,才收集来了一千多包,并且优先给我们使用。 遇到寒冷的天气,如果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粥,那肯定有助暖和身体。抵台后次日清晨5点半,我们在“大寮”(佛门术语,就是一般所称的“厨房”)就吃到了热粥。这并不是叫外卖叫来的,而是负责“大寮”工作的义工们,从深夜两三点开始准备的。 如果这些义工们只为我们300多人服务,任务可能不会特别繁重。问题是,这是一个大型法会,每天参加的人数都有六七千人左右,七天下来就有差不多三四万人。而他们都能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秩序井然,令人除了感动以外,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令我感动的是,这是个藏传佛教格鲁派道场,而这次前来主持祈愿法会的是继承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法座的第102任甘丹池巴日宗·图丹尼玛·隆多·丹津诺布仁波切,也就是格鲁派教主,而同样是信众的台湾义工们却宁愿放弃聆听教主说法的难得机会,站在各自的义工岗位上,为众生做马牛。 也许有人会说,因为他们有宗教信仰,所以才会这样。可是,台湾有很多义工并不一定有宗教信仰。回到新加坡后,我又从一则新闻中看到,有一位绰号“台湾阿甘”的65岁台湾老义工林明德,从今年1月19日启程,行脚台湾900天,以沿路捡垃圾的方式,盼能唤起大众环保意识的觉醒。而他早在1998年就已这样做,一直坚持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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